小说——《较量》连载（71）

津市吴若愚

小    说

——当代——

                                                                                 作者：周云林

较    量

               （接上页）涂小诚笑问:“听说你有一句名言，叫做油是赊的壶是借的泼了关我鸟事？”
                黄卫东一笑:“这也不是我的发明。现在一些企业家，甚至政府要员都讲句话:其实钱这东西不是装在别人的口袋里，而是装在自己的脑子里。在我下海之初，记得报上登了一篇短文，题目好像是叫鸡屁股银行破产记什么的。说的是一个农民攒了五十块钱的蛋钱舍不得吃舍不得花，把五十块钱全送给村里的信用站会计，信用站会计给他贷了一百元。农民把这一百元送给乡信用社主任，结果贷回二百元。农民依葫芦画飘一下子成了坐拥金山的富翁，整天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大小老婆娶了五六个，一个老婆修一栋楼，修成了一个居民小区。老婆们相安无事，后来政府要办他的重婚罪却找不到一个原告。
               涂小诚见黄卫东如此津津乐道，笑问他道:“这个农民后来咋样了？”
               黄卫东收了笑道:“后来？后来铁锅换底圆托圆，穷光蛋依旧还是穷光蛋。”那农民最终到大牢里度过余生的结局他自然不会说，他也知道涂小诚会有这一问，涂小诚毕竞是来问案子的，不是来陪他侃大山的，他清楚得很。见涂小诚老绕弯子与他聊，不入正题，他也把话题岔开。又给两人敬了一支烟，自己含着一支烟道:“感谢政府给我披了一个政协委员的皮，好歹也搞了几轮普法培训。请问两位检察官，政法机关传唤也好像就二十四小时吧？如果是拘留或者逮捕，也总得有个拘留证或者逮捕证什么的？”
              “这不是个难题。”涂小诚边翻卷宗边道，“没有正规手续，我们敢把你请到这儿？”说着将拘留证递给黄卫东。
              沉默。
              十多分钟后，黄卫东拾起头点了几点问:“涉嫌经济犯罪，涂检，你可别忘了，邱尔冬才是公司法人代表。如果你们追究法人犯罪，怕是也轮不到我这个经理吧？”
              涂小诚问:“既然邱尔冬是董事长你是总经理，为何你公司设了总经理基金账而无董事长基金账？如果按照《公司法》，到底是控股百分之五十一的还是控股百分之五的为公司当然的董事长？”
              沉默。
              好一会，黄卫东把那支含了一会的烟用炭火点燃猛吸两口道:“你们无非盯上了我那张管理费发票，你们看过账，去过三峡，这事我也不否认。敢问涂检，咱们一个有限责任公司，钱怎么花难道还要哪个部门审批不成？”
              涂小诚道:“你问得好。你公司是个法人单位，怎么赚钱怎么花钱确实有你的自由。但这种自由也不是没有限度的。”说到这里，涂小诚故作停顿，伸手捏着火钳在地上比画着道:“这就是无论你的赚钱渠道还是花钱渠道都得限定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你的合同也好，标书也好，是怎么来的？你又是如何履行合同的？你何必所有问题都一个人扛？你可以不考虑你自己，你可以不考虑你的前妻、你的儿子，但你总也得替你现在的老婆风雪想想。人家背叛了家庭，舍弃了一切，从新疆那么远的地方来，老黄啊，你可不能辜负人家，人家才二十三岁。”（未完待续）

史开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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