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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骏琪:秋水共长天,宁馨而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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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08:25:1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汉寿老干部网宣 于 2025-4-25 08:27 编辑

秋水共长天,宁馨而清静


萧骏琪



       或者,在某个月白风清的子夜,发现自己写累了,便站起身来,推开窗户,抽一支烟吸到灼痛手指时,忽然想起:如果这时和人聊聊文字,从三皇五帝到上下五千年,从资水的发源地到千树万树桃花开,这时,是不须酒的,一盏香茗、一个会心的微笑足矣。显然,邀那些“居庙堂之高”的“作家”是不现实的,我想到了宁清。
      宁清熊姓,但同辈人称呼他的,往往会把他的姓氏忽略了,只叫名字是我们这里的一种最亲昵的方式,是能够从其中感觉到,叫与被教之中在情感上是没有距离的,这个可以关联到两个人的关系。宁清是大众的字清,我一直这样叫他,倒也没有发现其中有什么不妥。
      我和宁清是初中时的同学。
      40多年前,12岁的我进入初中了,开学时,背着书包去白屋里读书。白屋里是一个大型建筑的名字,听说是一位土财主的庄园。建国后的白屋里成了一所中学校。刚进初中时,我显得有些木讷,和人说话时,未曾开言先红脸了,在学校,没有多少人愿意理我,下课了,我只有一个人躲进空荡荡的教室看书。后来,学校把初中生分成甲、乙、丙三个班,甲班是阳春白雪,丙班则是下里巴人了。毫无悬念可言,我当仁不让地分到了丙班,心安理得地在最差班读“永州之野产异蛇”。而宁清分在甲班,我认识宁清,但我们几乎没有说过话,也没有“划得来”过。
       后来,我因为扁桃体发炎去武潭住院开刀,等到康复再返校时,白屋里已经没有了宁清的踪影。后来有同学告诉我,宁清去公社中学读书去了。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同学中有好事者组建了一个同学群,进群不久被群主飞起一脚把我踢了出来。群主是同学,也是城管,踢我一脚是情理中的事。我进同学群最大的收获是:在群中我又一次遇见了宁清,而且和他加了微信好友。
      2021年正月,我从常德汉寿赶到桃江县城,然后奔波于家乡的山水之间,挖掘红色文化故事,书写社会㡳层人物的闪光点。和宁清虽然同住一城,但我们仍然很少联系。直到是年四月底,我在采访途中高血压中风了,被送汉寿县中医院接受治疗,宁清对我患病很是关心,常在微信里问候。从此以后,我们的联系才开始频繁。
      见过宁清几次,大部分时间都是行色匆匆的。虽然他已退之二线了,但仍然是忙。宁清低调,他爱好写新诗旧体诗什么的,对骈赋,闲情逸志时也来那么一篇,但很少拿出来发表,自己写自己欣赏,倒有一番陶醉。女儿嫁了,他做外公了,有时去省城看看,享受一番绕膝之乐。在人们的眼睛里,宁清是幸福的。对于这点,他感到很是满足。近60岁了,还有一位90岁的老娘为他顶天立地支撑着亲情的天空。下班回家,喊一声娘,老娘响亮地答应着,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宁清是孝子,每天下班回家,先去看娘,陪娘说话。娘90岁了,抑或是年纪大了,有时清醒有时糊涂,儿子是她的骄傲。老人喜欢打点小牌,输了钱也输得理直气壮。“反正儿子有的是钱”,她逢人便说。宁清虽然有兄弟姐妹,但老娘病了,送老娘去医院的是他,衣不解带服侍老娘的也是他。老娘康复了,宁清则会把医药费结了账以后,开心地接她回家,也从来没有攀比过兄弟姐妹。
      宁清,聊聊文字么?
      在一个“细雨斜飞不须归”的早晨,和宁清在獭溪河边徜徉着。宁清开车,我坐在旁边,聊过去,聊人生,但聊得最多的是文字。我打开手机,读了几首最近写的诗给他听,宁清频频点头,沉浸在朦胧诗的意境里。诗歌是可以深入人心的。我望着车窗外的世界:雨后的桃花江如水洗后般的明净,太阳晒得人周身都暖洋洋的。或者,现在可以设计一篇小说们情节吧,当然是关于情场的。我陷入了沉思:这个故事发生在好多年以前,我在这边山上砍柴,她在那边山上砍柴,两山隔得不远,我几乎连她的呼吸也能感觉到。累了,坐下休息一下,我发现她也坐下休息。当我们的目光汇集到一起时,她低下头,下意识去砍柴。我们如果在一座山砍柴该有多好。到了第二天,我们继续重复着昨天的故事。这时,我发现我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她。但当我们坐下休息的时候,我望着她,我发现她的目光不再躲闪,似乎在鼓励我说点什么,但我什么也没说。
      明天,我一定向她求爱,一定!
      多少天过去了,我仍然没有向她说出那句能够改变我一世的话:我爱你!直到有一天我再去砍柴时,发现对面山上空荡荡的,她没有来,整个世界留下了好大的空白。我暗下决心,她再来时,我一定说出来,不顾一切地说出来。
      在那条我们走过了无数次的小路上,我再见到她时,她己浓妆艳抹地走在迎亲队伍前面,我想从山上狂奔下来,我想大声地对她说,我,我……
      宁清说:我和她幸福地坐进城市的一角,阳光暖暖而晒,微风飒飒而拂,她轻轻地递给我一本书,我把书打开,发现书里面还夹着一朵桃花做成的书笺……
      2024年农历七月初十日晚八时许,忽然接到了老娘走了的凶信,我必须马上赶到距离县城100多里的乡下,没车,我想到了宁清。
      八点半,宁清驱车前来,上了车,我发现:他的面部表情也十分沉重。在路上,宁清不停地安慰我,我懂了,我点点头,丧母之痛让我把眼泪咽在心里。到了目的地,我下了车,我们什么也没有说,我们什么也不想说,千言万语都在一个眼神中。宁清就是这样的好兄弟:在你开心快乐的时候远离着,但在你伤心绝望的时候却伸出了手。这双手是温暖的,这双手上的体温能让我记住一生一世。
       娘离开这个世界有七个多月了,娘生前最牵挂的是她走后我过的日子。在娘的遗像前,我流着泪告诉她的在天之灵:娘啊,我有一个好兄弟呢,他的名字叫熊宁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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