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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六天之旅(10) 奈良鹿趣与佛缘:一场穿越千年的灵性邂逅
奈良公园
春日大社
4月6日上午九点我拍摄的第一张奈良公园照片。
4月5日下榻的平安之森酒店的晨雾,还裹着樱瓣垂落时;4月6日,奈良公园的鹿群已如流动的云影漫过春日大社朱红回廊。上午9点,导游分发鹿仙贝时反复叮嘱“藏好口袋”,我却低估了这群“神使”的机敏——纸包刚塞进衣袋,一只鹿角如珊瑚枝的公鹿便贴身上前,湿润鼻尖精准抵住衣兜。三只幼崽瞬间包抄,前蹄扒衣直立,舌头扫过手背的触感温热濡湿。鹿仙贝碎屑飘落引发暴动,七八头鹿拱背挤撞,若非女儿抛洒饼干引开围攻,怕是要重现老家耆闍寺传说中“猎人惠元被鹿群逼入佛门”的狼狈。
脱身的鹿群旋即恢复淡然:老鹿蜷在樱树下打盹,幼崽追逐翻飞的新叶,狡黠者轻咬游客地图讨食。若草山的青坡上,鹿影掠过唐风石灯柱,宛如穿越时空的信使。这些悠闲生灵实为春日大社“神使”——传说中武瓮槌命天神正是乘白鹿降临守护东大寺,千年鹿群游走古刹间,恰似佛陀鹿野苑初转法轮的活态隐喻。
9点半,我们穿过鹿群织就的流动画卷,来到东大寺南门,金刚力士像劈开晨雾,8米高的木雕巨像筋肉虬结,鎏金斑驳如东海怒涛的刻痕。这座公元728年由圣武天皇敕建的古刹,藏着超越鹿趣的磅礴史诗:大佛殿纵深57米的木构苍穹下,15米青铜卢舍那佛垂目含笑,掌心法轮流转盛唐遗风。公元752年大佛开光时,双目失明的鉴真正在此传授戒律,其六渡东海的惊涛仿佛仍在大殿梁柱间回响。
鉴真和尚(688—763)
参拜者蜷身钻过立柱底部的“佛鼻洞”,狭小孔道暗合鉴真穿越风暴的坚忍。二月堂眺望台上,唐破风屋檐切割着现代天际线,一只小鹿踱过镰仓时代回廊,蹄声叩响遣唐使求法的足音。当年鉴真弟子按扬州大明寺规制移植建筑技法,连瓦当莲花纹都复刻长安旧影,木构斗拱如鹿角托起苍穹。
暮春山风掠过唐招提寺方向,那里陈列着鉴真闭目含笑的干漆坐像。奈良的魔力,在于鹿影与佛光的共生寓言:卢舍那佛掌心法轮流转千年,鹿群昂首接受游人抚摸,二者皆是超越语言的文化渡者。离寺前,一只独角的年迈母鹿轻蹭衣袖,衔走最后一块鹿仙贝隐入樱影——这狡黠生灵抢夺食物的顽皮,恰似佛陀对世人贪执的当头棒喝。
远处大阪城天守阁的金甍已隐约可见,下午将启新程。但奈良的鹿鸣终成心印:当木构巨殿倒映鹿影,盛唐梵音糅合蹄声,丝路终点的风铃便摇响一句横跨千年的偈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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