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时节读《离骚》、祭屈原

张超球

   端午时节读《离骚》、祭屈原



    端午的龙舟鼓点，催着人们去读《离骚》；江上的艾草气息，引着人们去祭屈原。然而，这读与祭之间，究竟有多少人真能懂得那"长太息以掩涕兮"的悲怆，那"虽九死其犹未悔"的决绝？我想，大抵是很少的。

    端午的粽子，照例是要吃的；五彩的丝线，照例是要系的；至于《离骚》，自然也是要读的。但读法却各有不同：有的摇头晃脑，咿咿呀呀地念上几句，便自以为得了古意；有的则捧着精装本，在朋友圈里晒出几句"路漫漫其修远兮"，配上一杯清茶，显出十分的雅致来。这读《离骚》，竟成了端午时节的一种点缀，一种可有可无的装饰品。

    屈原投江的故事，妇孺皆知。人们说他忠而被谤，信而见疑，终于怀石自沉，以死明志。于是年年此日，便有龙舟竞渡，说是为了寻找他的遗体；又投粽子于水，说是为了喂饱鱼鳖，使其不食屈原之躯。这些举动，自然是极好的。但我想，屈原若泉下有知，未必会因此感到欣慰。他的死，本不是为了换来这些热闹的仪式；他的诗，本不是为了成为后人附庸风雅的工具。
    《离骚》之难读，不在于它的古奥字句，而在于它的精神与今人相隔太远。现在的聪明人，谁还会为了一种理想而"虽体解吾犹未变"？谁还会在举世皆浊时独自清醒？人们读《离骚》，却只取它的华美词章，而弃其铮铮铁骨；祭屈原，却只重其哀荣故事，而忽其精神内核。这读与祭，便只剩下一具空壳了。

    我曾见过一位老先生，每年端午必要沐浴更衣，正襟危坐，将一卷已经泛黄的《楚辞》恭恭敬敬地摆在案头。他不急于翻开，只是静静地坐着，仿佛在等待什么。问其缘故，他说是在"调心"，唯有心静了，才配读《离骚》。当时我暗笑其迂，现在想来，这或许才是真正的读法。而今人读《离骚》，多是心浮气躁，一目十行，如何能懂得屈子的心事？

    祭屈原的仪式，也越来越热闹了。龙舟越造越华丽，粽子越包越精巧，祭文越写越骈俪。然而在这些繁华背后，屈原的精神却被稀释得几乎看不见了。人们纪念他，却不愿意像他那样生活；人们赞美他，却害怕像他那样结局。这样的祭奠，不过是活人做给活人看的一场戏罢了。

    《离骚》中有言："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这"独清"与"独醒"，正是屈原最痛苦也最伟大的地方。今天的读者，若不能在热闹的端午节里体会到这种孤独，那么读再多的《离骚》，也不过是耳边风；祭再隆重的典礼，也不过是走过场。

    端午时节，本当是读《离骚》、祭屈原的好时候。但若不能以心印心，这读与祭，终究是一场空。

史开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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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淑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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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超球

史开均 发表于 2025-5-29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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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超球

彭淑娥 发表于 2025-5-30 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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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渡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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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超球

古渡源 发表于 2025-5-31 0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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