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骏琪：文卵谈与他的笔墨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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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卵谈与他的笔墨江湖

萧骏琪

     在桃花江畔的茶馆酒肆间，若问起“文卵谈”这个名号，老老少少皆会会心一笑。有人捧着粗瓷茶碗咂舌：“哟，那不就是爱说大实话的文先生？”也有人竖起大拇指：“论写文章、讲学问，整个桃江都得服他！”这自称“文卵谈”的文希良先生，用几十年光阴，在故土的山水间，在泛黄的纸页上，绘就了一幅独属于桃花江的文化长卷。
     先生的著作，恰似一坛坛窖藏多年的陈年佳酿，愈品愈见真味。翻开那本带着油墨香的《在河溪水这片土地上》，仿佛瞬间穿越回上世纪的桃江乡间。潮湿的石板路、青瓦白墙的吊脚楼、田间此起彼伏的吆喝声，皆化作跳动的文字扑面而来。他写孩童时在河溪水里捞鱼的野趣，竹篓刚浸入水中，成群的麦穗鱼便顶着圆鼓鼓的眼睛凑过来；写私塾先生的戒尺，那黑黢黢的竹片还没落下，教室里便响起整齐的背书声。最妙的是他的语言，总爱用桃江方言里的俚语：把调皮捣蛋的孩子唤作“野猫子”，形容人跑得快叫“脚底板抹了油”，这般鲜活的表达，让每个离家的游子读罢，都忍不住喉头哽咽——原来故乡从未走远，都藏在他带着泥土芬芳的文字里。
    《可爱的桃花江》则是一部写给故土的深情长诗。先生化身不知疲倦的导游，领着读者走遍浮邱山的千年古刹。他写清晨的山雾如何像轻纱般缠绕着斑驳的石墙，写古银杏树下老道士扫落叶时，扫帚与青砖相触发出的沙沙声；又带着我们穿越羞女峰的云海雾霭，将那宛如仰卧美人的山峦轮廓，比作“天地间最温柔的笔触”。写桃花汛时，他笔下的江水“涨得急，像是藏了一肚子情话要往外冒”；描绘傩戏表演，又道“面具下的脸会老，但故事永远年轻”。这般奇思妙喻，让生硬的地理志焕发出灵动的诗意光彩，就连从未到过桃江的人，也仿佛能触摸到那方水土的温度。
    最广为人知的《桃花江是美人窝》，当属先生对家乡文化的深度解码。为了探寻“美人窝”名号的由来，他踏遍桃江七十二村，在积满灰尘的祠堂里翻遍族谱，在百岁老人的藤椅旁听尽传说。从春秋战国时期楚地女子的温婉，讲到民国时期周璇等歌舞明星的风采；从桃花江水富含的微量元素，谈到独特的湘楚文化熏陶，用考据的严谨与文学的浪漫，层层揭开“美人”背后的密码。书中既有“为何桃花江女子灵秀”的学术探讨，也穿插着民间采风中的趣事：某个村落里，八旬阿婆眯着眼笑说，“咱这儿的姑娘啊，是喝着桃花水、听着山歌长大的！”这般雅俗共赏的笔触，让这本书成了外界认识桃江的文化名片。
    先生写文章，最忌“端着架子说教”。在《桃花依旧笑春风》里，他谈地方文化保护，不引经据典摆大道理，而是以“老树发新芽”作比：“守着老祖宗的东西没错，但也得让新芽迎着太阳长，不然树就僵住了。”评社会现象时，更爱用桃江俗语“烂泥糊不上壁”，辛辣又直白。有次县里要拆一座百年老宅盖商场，他连夜写了篇文章，开篇便质问：“把老宅子拆了，往后咱的娃去哪儿听梁柱里的故事？”此文一出，引发全城热议，最终老宅得以保留。
    如今，先生的书房仍是最热闹的“文化沙龙”。八十岁高龄的他，每日仍雷打不动地伏案疾书，稿纸堆里时常混着没吃完的桃江擂茶饼，烟灰缸里的烟头与散落的钢笔相映成趣。年轻学者来讨教问题，他会突然从抽屉里摸出颗麦芽糖塞过去：“先吃甜的，学问苦着呢！”有人劝他歇歇，他却指着窗外盛开的桃花：“你看那花儿，今年落了明年还开，可有些故事，现在不写就没了。”
    暮色渐浓时，常能看见先生拄着竹杖漫步江畔。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江面的波光、远处的山峦融为一体。而在他身后的书案上，新的稿纸已铺开，墨迹未干的字句里，桃花江的故事仍在继续生长。

龙阳呈祥

暮色渐浓时，常能看见先生拄着竹杖漫步江畔。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江面的波光、远处的山峦融为一体。而在他身后的书案上，新的稿纸已铺开，墨迹未干的字句里，桃花江的故事仍在继续生长。

龙阳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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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开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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