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与高桂英在澧州⑤

丁仕先

李自成与高桂英在澧州⑤
(原创长篇历史小说连载)
丁仕先著

（五）李自成夹山归隐

         却说李自成慌忙突围，走出九宫山后，即刻降旨吴汝义、白旺带两千人马经崇阳、过赤壁一直北上，寻找皇后的下落。他自己在田见秀和张鼐所带两千人马的保驾下，一路沿湘鄂方向前进。好在一路还有许多地方仍属南明隆武皇帝的管辖，南明湖广总督何腾蛟有意与大顺联合抗清，也曾指示仍在管辖的州县不与大顺为敌。虽李自成的这支军队没有打大顺的旗号，但沿途南明都知道是大顺军，故没有发生战斗。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支未打旗号的大顺队伍中，竟然有大顺皇帝李自成。
        不一日，李自成一行就到了湖南澧州石门县。
         “皇上，澧州一带曾是皇后踏足之地，微臣闻得石门境内隐匿着一座历史悠久的夹山寺，风景幽雅，禅意盎然，皇上或许有兴趣前往一探。”田见秀恭敬地提议道。
         “嗯，经历此番生死劫难，朕亦心生向佛之意，不妨借此机会，前往夹山寺拜拜菩萨。”李自成应允道，神色中带着几分释然。
         于是，李自成一行，与田见秀、张鼐及数位亲兵，轻车简从，来到了夹山寺前。
         夹山寺隐匿于葱郁的山林之间，古木参天，云雾缭绕，寺庙依山而建，红墙碧瓦，在绿荫掩映下显得格外庄严而宁静。寺门大开，两侧石狮威严，步入寺内，只见香烟袅袅，钟声悠扬，一派超凡脱俗之境。
         刚踏入寺门，一位面容清秀的年轻和尚双手合十，轻声道：“阿弥陀佛，诸位施主光临，实乃本寺之幸。请各位稍候片刻，容小僧前去通报方丈大师。”言罢，他便转身步入寺内深处，步伐轻盈，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岁月的静谧之上。
        不一会，那年轻的和尚走了出来，朝站在中间的李自成双手一合，躹躬叩首说道：“方丈来了！”
        只见一个高大且又红光满面的和尚走了出来，边走边说道：“老纳来迟，不知贵人驾到。”
         “方丈过谦了，今日到贵寺，也是我们的缘份。”田见秀说道。  
         “是呀，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
         “千里来相会？”田见秀觉得这方丈好像隐含一语双关，又好生面熟，口音也好像有“米脂”味道。
         “敢问三位施主，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谨遵方丈之意。”田见秀说道。
         于是，方丈引领他们一行三人步入一间静谧的禅房，其他随从人员在外等着。
        刚跨过门槛，方丈便在李自成面前跪拜下来，口中恭敬地唤道：“皇上！”
         李自成、田见秀、张鼐三人闻言，无不愕然。
         方丈随即被李自成搀扶起身，他望向李自成，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陛下可还记得贫僧否？”
         李自成仔细端详了片刻，心中隐约觉得对方似曾相识，却又一时难以忆起。他在心中暗忖：“我如今已非昔日之皇上，不过是‘金蝉脱壳’，隐匿身份之人罢了。”
         方丈站起身，再次合掌躬身道：“贫僧乃米脂人士，姓张名学孔。于私塾之时，吾曾有幸教导过鸿基呢！”李自成闻言，恍然大悟，原来他本名李鸿基，此刻被人提及，往昔在私塾求学的记忆不禁涌上心头。
         “啊，原来是张先生，真是思念至极，朕……”说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面前是自己的恩师，以帝王自称似乎不妥，连忙改口：“真是思念至极，心中不胜感念！”
       “张先生，还认识玉峰否？”田见秀说道。
        “认识，刚才没有来得及和你打招呼。听说你被封为泽侯呢！只是这位年轻的将军未曾谋面。”
         “他叫张鼐，是皇上的得力爱将，才二十多岁，就封为义侯。”田见秀说道。
         张鼐因张学孔是皇上的老师，赶紧躬身叩首，说道：“晚辈有礼了！”
         “我们是家门，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呀！”
         原来，那位德高望重的方丈，竟然是闯王李自成及其挚友田见秀的共同私塾先生，这一层渊源着实令人惊叹。李自成，这位传奇人物的故乡，是位于陕西省东北部的米脂县，一个历史悠久、风景如画的地方，古时素有“银州”之美誉。米脂县城依山傍水，景致宜人，其前方巍然矗立着文屏山，山势平缓，林木葱郁，宛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安宁与繁荣；而县城的后方，则是蜿蜒起伏的凤凰岭，山形秀美，宛如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为这片土地增添了无尽的灵气与希望。老人们常常围坐在村头的大树下，讲述着那些流传已久的传说。他们说，文屏山与凤凰岭这样的地理布局，是天地间难得的吉兆，预示着此地将来必定会孕育出非凡的人物，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仿佛是命运的巧妙安排，李自成恰好居住在了文屏山的脚下，那座充满智慧与灵性的山峰，似乎从小就赋予了他不凡的气魄与志向。而另一位重要人物，高桂英，这位后来成为大顺朝皇后的巾帼英雄，也奇迹般地住在了凤凰岭的下方，那座象征着高贵与荣耀的山岭，仿佛预示着她将与李自成并肩，共同开创一段辉煌的历史。
        岁月流转，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李自成不负众望，以一腔热血和非凡的领导能力，推翻了腐朽的明王朝，建立了大顺朝，自己登基为帝，实现了从草根到帝王的华丽蜕变。而高桂英，这位智慧与勇气并重的女性，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大顺朝的皇后，与李自成一同书写了属于他们的传奇篇章。文屏山与凤凰岭，这两座见证了李自成与高桂英成长与崛起的山峦，也因此被赋予了更加深远的历史意义，成为了后人缅怀英雄、追思往事的重要地标。
        李自成只上过几年私塾，因家里实在太穷，他十岁就拿棍讨过饭，放过羊，挨过鞭。只十五岁就给人当长工，十八岁在县里当驿卒，十九岁当兵。到了二十岁时，他已长得十分魁伟，又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在军队兵友中很有威信。因他看不惯把总赵义克扣军晌，时常在兵友中发牢骚。赵义知道后，就恶狠狠地鞭打李自成。李自成平时就恨赵义，此时正是恶从心头起，怒从胆边生，夺过把总赵义的腰刀，捅了他一刀后就跑了出去，不想把总赵义过了一天就一命呜乎了。
        兵友们知把总赵义死了，非常高兴，要跟李自成一起造反。于是李自成就率领兵友们起义，并把他的恩师张学孔请来当军师，队伍逐渐壮大。后来李自成带领这支部队，投奔到了他舅舅高迎祥的部队，此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李自成与高桂英成亲之后，两人情感笃深，不久，为了壮大起义军的力量，高桂英毅然决定率领一支精兵南下开辟新的根据地。李自成虽然心中满是不舍，但深知这是大局所需，于是便把忠诚可靠且智勇双全的恩师张学孔派到高桂英的部队，以辅佐高桂英，确保南下行军的顺利与安全。
        高桂英一行南下，历经艰难险阻，终于抵达了澧州这片土地肥沃、民风淳朴的地方。她慧眼识地，选择在天供山（现今为湖南省天供山森林公园——作者注）一带安营扎寨，这一住便是十八年之久。
        天供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成为了起义军理想的据点。高桂英不仅在此练兵屯粮，还积极联络湘鄂周边百姓，宣传抗明的正义事业，深得民心。当地的老百姓感激她的恩德，将她驻扎的营寨亲切地称为“夫人寨”，并在日常生活中给予起义军诸多帮助和支持，使得“夫人寨”逐渐成为湘鄂边界上一面抗明的鲜明旗帜。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高桂英不仅加强了军事准备，还注重民生改善，使得“夫人寨”内外呈现出一派和谐繁荣的景象。她深知，只有赢得民心，才能赢得最终的胜利。因此，她经常亲自下山走访百姓，了解民情民意，解决百姓的实际困难，使得“夫人寨”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日益崇高。
        然而，当起义军准备撤离澧州，转战他方时，却遭遇了突如其来的变故。张学孔不幸身患重病，高烧不退，病情危急。高桂英心急如焚，遍请名医，却始终未能治愈张学孔的病症。无奈之下，她只好留下两名忠诚的亲兵——张兴成和王连山，他们都是来自米脂的同乡，对张学孔忠心耿耿。高桂英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务必照顾好张学孔，直到自己返回闯王身边，再派人前来接应。
        高桂英离开后，张兴成和王连山尽心尽力地照顾张学孔，但遗憾的是，张学孔的病情并未好转。而高桂英那边，虽然后来确实派了一百多人前来接应，却因种种原因失去了联系，张学孔的下落从此成了谜。李自成得知此事后，心中悲痛不已，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敬重的恩师张学孔竟会遭遇如此不幸。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的恩师却到夹山寺当了方丈呢！
         “张先生，听桂英说，她离开澧州时，你已病危，后来派人四处打听，都没有你的音讯。”李自成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若先生在吾身边，也不会狼狈如此啊！”他看了一眼田见秀，遂又说道：“玉峰，你把我们现在的情况给先生说一下。”
        于是田见秀把大顺军占洛阳、攻开封、克襄阳、破潼关、入西安，于崇祯十七年（1644年）灭明朝的事简略说了一下。  
         “玉峰，你不要只说好的，你就把我们这次‘金蝉脱壳’的事说一下，也请先生根据我们现在的情况，给我们拿个主意吧！”
        田见秀答应了一声，就又将大顺军去年年底撤离京城，败退豫鄂，最后在湖北通山县九宫山“金蝉脱壳”的事说了一遍。“
        1644年之春，历史的洪流悄然加速。3月19日，李自成以农民起义领袖的身份，率领大军浩荡进入北京城，尽显王者风范。而就在前一天，崇祯皇帝在绝望中自尽，标志着大明王朝276年的统治如同瓷器般破碎，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然而，世事无常，仅仅42天之后，李自成便匆匆撤离北京。这短暂的42天，对李自成而言，犹如白驹过隙，预示着他辉煌事业的急速陨落。
        “目前清军势大，我大顺已大伤元气，吾已是心灰意冷，请先生教我。”李自成沮丧地说道。
         “看来真是凶险啊！”张学孔皱起了眉头，转动着念珠，又说道：“当时如果占领一个地方，就赶快设官理民，奖励农桑，建立巩固的落脚之地，也不致如此啊！”张学孔说完，又触动了李自成，他想起了李岩的那封信：“诚以宛洛为后距，据形胜而驰骋中原，……夺汴梁而囊括徐、砀，下襄阳而虎距上游，则立国之基可定，而天下莫能与争锋矣！”他在心中叹道：“事到如今，已悔之晚矣！”
         张学孔又接着说道：“皇上现在已‘金蝉脱壳’，那多尔衮是不会起疑心了，只是皇上若再扯起大旗的话，恐怕现在所剩的大顺军也难保了。因为现在的对手已不是崇祯，而是满清多尔衮，皇上现在的处境还真是凶险啊！”   
        田见秀马上跪下奏道：“皇上，臣献上一策，不知说得说不得？”
         “都什么时候了，还老皇上皇上的，快坐下说吧。”李自成说道
        田见秀欲跪下，被李自成一把扶起。
        “是，恕臣直言了。”
         田见秀站了起来，给李自成鞠了一躬 ，又说道：“依臣之愚见，皇上不若隐姓埋名，与臣一道，就在此归隐，这样既有利于皇上，也有利于所剩的大顺军。若多尔衮知皇上还在重振旗鼓的话，必欲将我大顺军斩尽杀绝而后快。请皇上三思。”田见秀说完，身上浸出了一身冷汗。
【下期关注】张鼐扎营夫人寨

舒中一

己阅。

丁仕先

舒中一 发表于 2025-6-25 10:40
己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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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开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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