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3日 晴 | | 到达医院的时候是上午8点多钟,走道里住满了病人,有的挂着瓶子,显然正在输液。走道两边是病房,中间较暗,顶上的日光灯依然亮着,白衣白帽的护士们穿行在病室之间,步履匆匆,一幅忙碌景象。 | 女儿王琰带我进了走道南边的四病房40床,那是靠南边窗户的病床,进来时护士刚换上床单和被子,这一切证实了昨天确实没有空床。 | 我这次的主治医生叫伍毅,是小任特意找的。我进房不久,伍医生就来查房了,对我很客气,脸上布满笑容,言语亲切,人也帅。我诉说了病情,然后提出高压氧治疗的要求。 | 伍医生很快确定了我的治疗方案,依然是按“脑梗”治的,上次输四瓶,这次只有三瓶;高压氧要从明天开始,时间是上午10点,这个时间较好,可以过了9点来医院,稍稍休息一下,直接进高压氧房。两个钟头后进病房吃午饭,再开始输液,完成了一天的疗程,便可回家了。我很满意这个安排。 | 住院的人,不论新老病人,都要例行作各种检查。今天初来乍到,护士们按照医嘱依次开始了各项检查。 | | 到了医院,直接去了高压氧房。人民医院建在皇姑山麓,西高东低,高压氧房在医疗大楼的东边,是过去的生活区域,紧靠着南边的食堂。女儿王琰搀扶我沿着医疗大楼往坡下走去。高压氧房是个建筑面积不大的平房,一共三间房子。迎面是走道,走道左边是空房,没有标明用处,大概是供病人进舱前休息用的,里面备有凳子;中间是高压氧舱,我们来到的时候,8点钟进舱的病人尚未出舱,一道厚厚的铁门紧闭着。王琰昨天到过这里,她把我带到了右边的房子。其实,这不是我们等候的地方,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操作室,工作重地怎能让病人休息? | 但是,正在操作台工作的医务人员并未干涉,让我们静静地坐着。这样,我就在进舱之前,目睹了操作情况。 | 从操作室看高压舱形状有点像航天飞船,舱内安有摄像头,通过图像可以看清里面病人的活动状况,操作者通过对讲机随时向病人进行指导,或纠正什么动作,或报告治疗进程,或指导个别病人正确使用吸氧面罩。 | 进舱了。有的病人比我的病情重些,有坐轮椅的,有担架推来的,我能慢慢走进去,王琰给我安上了面罩(应该说,是把面罩的管子与供氧的管子连接起来,有个螺旋头,要用气力才能旋紧,我的左手奈何不了)。病情重的人不仅旋不紧接头,面罩也不能使用,要有人陪护。高压舱不大,约6平米,东西两排座位可同时坐6个病人,中间的过道只能放一个木凳,有的陪护就坐在中间木凳上。 | 开始,半个钟头加压,中间休息10分钟;末了,放压,又是半个钟头;实际治疗时间只有一个钟头左右。一个钟头的高压氧,究竟给治疗“脑梗”带来什么好处,操作室也没张贴这方面的医疗知识,我是听别人的劝告而来的,尚不能感觉出来。 |
2月15日 晴 人民医院随着小城的变化也跟着有了较大的改变。记得我第一次光顾医院的时候,远不是这样的规模和气概。 那是1974年10月,秋高气爽的季节,我在人民路太子庙的文化馆旧址突然咯血不止,继而发展到大口喷血。顷刻间,一个陶瓷痰盂装满了鲜红的血,馆里的同事,从隔壁的中医院借来担架把我送到了人民医院。在这里住了半月出院,复又发病,再次进了院,医生诊断是浸润性肺结核(右肺)。 肺结核只有一年光景就钙化了。连续两次住院的印象深深地烙进了记忆中,37年后,我又连着两次住院,这事情真有点巧啊。 不过,结核是传染的,传染科设在靠西边的两层楼房里,楼上住肝炎病人,楼下是我们这种人。与这栋房子毗邻的也是一栋两层楼,那里是外科、内科、儿科、妇科……北边和东边都是平房,挂号、B超、化验、心脑检查、药房……住院部的对面,还有一栋两层楼,上面是院部办公用房,下面是中药及其药房。住院楼与办公楼之间,有一个树木稀落的花园。那时,不仅花园小,医院也小,按现在的说法,硬件较差。但在人们的印象中,软件还是可以的,拥有一批像刘宗协、韩明楚、杨振华等响誉九澧的名医,另有些医科大学出来的骨干医生,担当着医院的重担。对于他们的医术,我不是道听途说的,我作过两次征兵工作,体检医生都是人民医院的,这样就有了打交道的机会。对他们就有了了解。 这些年,医院先后竖起了几栋大楼,上十层的就有两栋,现在正在修建新的医疗大楼;从病室的设施来看也是今非昔比,大医院有的,这里也有,或者正在添置,这些巨大的变化,正是当今社会发展的缩影。 当然,我也听到一些传言,医院没有留住人。有本事的医生走了,医院的软件差了。这可以说,也是当今社会的普遍现象。中国的往外国跑,小城市往大城市跑,小医院往大医院跑。人往高处走啊,人的本能就是这样。上硬件不容易,上软件更难。 但愿小城的医院硬件更硬,软件也能跟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