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乙班小学同学会（29）：陈良才

张新泉

      73年3月我从三阳公社红心二队转陬郊李家岗三队。五月的一天，春插，在田里拉划行器。挨着四队的田，斜前方，隔着一块田，四队也有人在拉。我这边拉去，他那边拉来，各自注意划行器莫拉走火了，目无旁视。拉偏，插秧人后退时就会踩去线条，秧插不正，影响美观影响速度影响中耕除草施肥打药治虫，行不正要产生诸多不便。因此各自注意着，没有理会百米斜前方是谁。
      一些来回后刚好对正，才打量发现是认得的人，他叫谭俊华，诨名谭喇嘛，诨名比学名响亮。我的名字他是随别人喊的张古老。我们读书不同年级，认得是因为文革写不同观点的大字报，可谓不打不相识，隔阂早已消除。
       我告诉他先下放哪里，为什么要转到这里；他告诉我，是从本县龙潭桥公社转到这里的，早我一个月转。田边两三分钟说道，他提到了陈良才。便约，插完秧，去会一次。
       陈良才是我原来的同学。六二年我们高小毕业后，有的停学不读，有的继续就读。去向、格局有所变化，除了不读的，读的不再是一个学校一个班。
       陬市当时有两所中学，一是桃源三中一是陬市中学（前身叫红专中学）。原来同班的小学同学部分到了三中部分到了陬中。陈良才和陈占贵等人是陬中录取的。
       小时候，陈良才成绩中上，爱好也和钟发恩、陈占贵、皮海亮等人一样，阅读课外书籍（有一个夜工坐在床头一动不动在煤油灯下看完一部长篇小说的记录）。讲故事，是他的拿手好戏，喜欢这个鸟儿叫。
       可是，他进初中只读了两期，一年时间就打转身了。蜻蜓点水，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停学是由于家庭困难所致。没有好久就参加了工作，建筑社上班，拿泥瓦刀。后来的大文化是自学的。
       因为我从高小停学后没有和他打照面，不知道陈良才已经参加工作，后来我读三中也一概不知。再见他时到了73年，跨度由63年到73年有10年。
       无所谓见不见，我这下放知青自顾不暇，工夫忙，哪有闲情逸致，谁给时间走访，也不知道他在哪？是谭喇嘛告知，邀了一下，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那天晚饭后，谭喇嘛邀我从李家岗出来，过郊区大队（又叫五七大队），再走卢家巷，笔直走过小河石板桥，到解放街地界，就到了建筑社，总共不过两里多路。
      建筑社得天独厚，有一栋二层楼的房子，首脑机关镇委会也全是平房。那时候是勤俭朴素的大环境，少有大兴土木之举，没有什么楼房。
       陈良才住建筑社二楼左拐第二间，刚从工地收工骑自行车回来。建筑社本镇业务不多，大的业务在常德，靠骑自行车来去。
      他住的单间，打开门一览无余。屋里大宗东西是一张床一张桌一个箱子两把椅子。桌上放着红封皮的毛泽东选集合集，还有是哲夫翻译的《列宁回忆录》，郭先红的《征途》，浩然的《金光大道》等书籍。
       读书时陈良才的个子就高，成为了二十四五的青年更高，方形脑壳，野外作业空中作业没有晒黑。天天劳作，当然不胖，那时候社会普遍缺少胖子。他说他三年出师以后，搞过工地保管，也搞过食堂采买，当然更多是拿瓦刀做技工活。业余呢，还是喜欢看小说。他还想看专业的书，可是没有看的……言外之意，大概是有当工程师的愿望。后来改制的时候，他确实有一个大的跳跃。这是后话。
       和陈良才接触这么一次后，再没有去他那里。农村，春夏秋冬都忙，冬天也有水利工程水利工地的大会战，哪里得空。
       谭喇嘛74年被大队推荐读常德师专去了……
       我75年元月招工到供销社去了……
       这一下和陈良才有二十年没有见面。95年看见他的时候，他变成了一个冬瓜也似的胖子，脑壳、身躯都恰似大冬瓜，一看就知道发了，春风得意。我看见了他，他没有看见我。我是小本经营到常德进货去的，抓鸡佬也似走的是人行道边沿，就像鲁迅说的“破帽遮颜过闹市”。他被一群人拥簇着，走的大道不是人行道……时间约下午一点半，红光满面，大概从大酒店出来的。隐隐约约听人说，他的财发得不小，常德有几处工地。省城长沙、外省……都留下了他的建筑大手笔。
       我想，让少部分人富起来，他绝对是这里面的人。富态的大个子，不让人有信任感？擅长的嘴巴子（口才），不能说合摆平各路神仙？实际操作也是干才，这么多年的历练，变成大内行领先其他什么董事长总经理著名工程师于他不是难事。
       他遇上了好时代，抓住了好机会。建筑由冷门变成热门，从下放回城的居民没有住房起，到各地大开发出现，到建设项目千倍增加，他怎么不笑傲江湖财源广进呢？
       对他吉星高照鸿运当头左右逢源伸手通天蛋糕做大我不眼热，这其中免不了尔虞我诈花天酒地违背初衷。我只佩服他白天干事，晚上业余自学土木建筑学，卧薪尝胆，强化训练，信心满满相信总有出头之日，由一个初中一年级的人，通过自学扼住了命运的咽喉，有了各种高级职称的红本本，证实了自身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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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星辰

我只佩服他白天干事，晚上业余自学土木建筑学，卧薪尝胆，强化训练，信心满满相信总有出头之日，由一个初中一年级的人，通过自学扼住了命运的咽喉，有了各种高级职称的红本本，证实了自身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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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自学扼住了命运的咽喉，有了各种高级职称的红本本，证实了自身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