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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龙浯溪河大战罗启疆 文/刘小明 1934年12月16日清晨,天空灰暗,寒风劲吹,桃源大地到处是一片百物凋零景象。此时,贺龙、肖克率领的红二、六军团从邻县大庸出发,他们穿着草鞋,专挑偏僻的山路,以每天150里的急行军,经桃源县境内的灰溪河、洞溪河、大庄坪、犁树桠、丁家坊等地,于天黑前赶到预定宿营地三阳港,部队就地住宿在茅叶寺、袁家坪、官家州一线。同时按照中央要求坚决歼灭敢于拦截的国民党顽固势力,按照既定目标西进贵州。 原来,贺龙得到消息,国民党独立第34旅701团在旅长罗启疆的率领下,在浯溪河的六斗坪、界山湾、九龙山一线扎营布防,修筑工事,准备把红二、六军团的将士扼杀在浯溪河一带。 罗启疆出发前曾向上峰夸下海口:“一定要把贺龙、肖克这群赤匪歼灭在桃源,让这群泥腿子永远走不出浯溪河”。于是,他亲自跑到浯溪河察看作战地形,把指挥部也前移在九龙山山下的一个山庙里,和参谋们一起,详细制定了三套作战方案,星夜督促部下深挖作战壕沟,先后三次召开连以上军官作战会议,誓言以优势的兵力,先进的武器,坚强的决心,把贺龙肖克部歼灭殆尽,斩草除根,以赫赫战功报答蒋委员长。 此时,贺龙肖克等红军将领也把红军排以上干部集中在茅叶寺一个大户人家大院内。肖克手指着临时制作的作战地图,给各位指挥员分析作战形势,双方布防位置,敌我强弱差异,布置作战任务。贺龙手拿着烟斗,边吸烟边来回渡着步。最后他站在军用作战地图前,用烟斗指着一处较高的位置说:“同志们,这一仗事关全局,也关系到我红二、六军团的军威,必须按照作战方案,迅速、快捷行动,集中优势兵力,攻打罗启疆的软肋,然后迅速穿插,实行分割包围,围而歼之。另派尖刀排直插罗启疆设在九龙山山庙里的指挥部,直捣蛇头,使他们六神无主”。 第二天拂晓,天刚蒙蒙亮,贺龙部红十团在团长刘士坤,团副姜大年的带领下,分两路向浯溪河守敌701团一营发起猛烈进攻。刘士坤把部分兵力放在阵前佯攻,把优势兵力迅速穿插在战壕后面的高坡上。刹时间步枪、机关枪、手榴弹在敌壕沟里开了花,好多敌军来不及哼一声就成了枪下鬼。敌军中有的抱着枪,有的举着双手抱住脑袋抱头鼠窜,敌一营营长张武能挥舞着手枪,声嘶力竭地督战,嚎叫着说谁后退就打死谁。说时迟那时快,红军团副姜大年抬手一枪,张武能应声毙命。敌军见没有了指挥,群龙无首,纷纷举起双手从战壕走出来:直呼:“红军老爷饶命,我们不打了,我们也有家小,我们投降”。 此时,红八团也在界山湾发起了进攻。这里驻扎着701团的第三营,营长李仁龙是一个鸦片鬼,战争打响前还在战壕里吞云吐雾。听到枪响后,他把烟枪往勤务兵怀里一摔,凶狠狠地说“给我保管好,弄丢了要你的命”。随即提着手枪下达了作战命令。但界山湾此时云雾缭绕,能见度不足50米,李仁龙分不清是那里打来的枪,正在战壕指挥所里东张西望,突然一梭机枪子弹打来,李仁龙来不吸哼一声就倒在了阵地上。刹时间,李仁龙营周围杀声振天,缴枪不杀的喊声惊天动地。战壕里的敌军分不清周围到底有多少红军,只得在小头目的威逼下,朝四周毫无目标的胡乱开枪。一会儿,红八团一营营长陈树根率领队伍接近战壕,他和战士们匍匐在离敌军战壕60余米的小土丘后面。他一方面组织火力朝战壕方向猛烈扫射,另一方面组织数十个战士用手卷成小喇叭状,高喊“缴枪不杀,优待俘虏”。敌军李仁龙部下有一个姓樊的连长,非常顽固,他在战壕里来回督战,威胁说:“谁言投降我就首先打死谁,大家不要慌,赤匪只是虚张声势,其实是穷途末路,罗旅长从桃源调来两个营的援军就要到了,到时我们内外夹击,一举击溃赤匪指日可待”。霎时间战壕漫长战线上,又象炒豆子似的,响起了噼噼叭叭密集的枪声。 红八团一营营长陈树根率领的队伍被敌军火力压得抬不起头,非常着急,情急之中他发现战壕延伸到岩山绝壁,绝壁之上却是成片森林,枝叶繁茂,蔗天蔽日。他想,如果在绝壁之上的森林茂密处架一挺机枪,就可居高临下,封锁四五十米的战壕,进而控制战场主动权。他把手下一个连长叫到身边,如此这般进行了交待,连长带领二十个战士领命而去。不一会儿绝壁之上就响起了机关枪的怒吼声,临近岩山的敌军全部稀里糊涂上了西天。战壕里的敌军弄不清到底有多少红军,眼见死伤的兄弟越来越多,每个人心里都胆战心惊,生怕一颗枪子儿飞来要了自己的小命,迫于当官的淫威,只是东一枪西一枪的胡乱射击着。其中有一个敌军班长,小名叫二毛,他趁樊连长到其它地方督战的机会,对士兵们说:“兄弟们,我们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不能这样不明不白送了性命,不如跟着我投降逃出去,或许能保住性命,还能见到亲人”。他话一说完,其它士兵就跟着附和着说:“是呀,我们天天把脑壳拽在裤腰带上为他们卖命,凭什么呀”。只见那个叫二毛的班长把里面白色衬衣脱下,并把它插在步枪赤刀上,对其它士兵说:“不怕死的跟着我走,投降共军去”。他一吆喝,战壕里有不少于30人的队伍跟着他后面跑了出来,他们双手举着枪,直呼投降。 陈树根见有这么多敌军投降,一方面命令二连把投降敌军进行缴械,引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另一方面组织一、三连通过战壕强行进攻,不一会儿两面进行夹击,樊连长等一大批顽匪在乱枪中被打死,活着的都举起了双手当了俘虏,界山湾的战斗就此结束。 早上八点钟,侦察兵报告贺龙和肖克,罗启疆从桃源调来的的700团两个营到了茨树垭,正往浯溪河进发,想两面夹击贺、肖部队。贺龙和肖克短暂商量后,马上抽调后续赶到桃源的两个团进行阻截。队伍跑步来到华阳湾进行紧急布防,严阵以待。敌军刚进入伏击圈,一阵机关枪和步枪就打得他们抬不起头来,他们又从前线逃亡士兵中得知,701团已全军覆没,两个敌军营长短暂商议后,无心恋战,马上下达了停战撤退的命令。 却说被贺龙肖克派往“擒贼先擒王”的尖刀排,他们在排长张家升的带领下,直插敌指挥所九龙庙。罗启疆开始和几个作战参谋指挥了一阵子,见不断有坏消息传来,且两个主力营阵地相继失守,死伤大半,又传来贺龙的尖刀排要活捉他,心里早已魂不守舍。他对两个作战参谋交待了作战任务,说了几句“不成功就成仁”的官话,就带着警卫骑着高头大马择小路狼狈逃回了常德。那些作战参谋们见主帅已逃,无兵可调,也就作鸟兽散。 王牌军701团命殇浯溪河,成了罗启疆人生挥之不去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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