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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圭传略》（十五）
作者 李德若
惩贪整肃里甲 一年来，首擒豪侠数倍，严惩恶霸猴瑾等大案了结，农民纷纷归田，深得民心，邑中肃然。如圭与文达、惟武、县丞、主薄、典史、捕头等商议，就此惩恶中揭露出来的一些问题，分三个专题立案调查。一是截占皇粮不交案；二是贪占赈灾救命粮案；三是借发展手工业、加工业，扩大县城规模，里、甲贪污贿赂农民土地转让迫卖金案，必须迅速组织队伍，紧锣密鼓的展开调查，取证、查处。议定后，立急先后派遣数支队伍，深透到全县 21个里、158 个甲，进行逐户核对。安福属江西中等地域县，据弘治初统计，全县有 23221 户，人口 100854，在册民、官田 120 万亩。江西行省属夏税区域，税以米麦计算，官、民亩均以四斗起征，计 48 万石米麦为皇粮。这几年，人户被逼上山为寇，外迁、逃难、外逃打工，为豪强家奴之外，在县惶恐耕种从业不到万户，人口不过五、六万，农民耕种土地只有六、七十万亩，而这大多为豪强地主，里甲等人户出租耕种，但境内哀鸿遍野、田荒地芜甚多，禾苗除豪强、地主，里甲长等人户生长良好外，其余零星耕种丘块是有块无苗，或草盛苗稀，因而近两年夏税年征颗粒未缴朝廷。 首先是彻底清查截占夏税皇粮案。李如圭等不辞数九严寒亲自带着主薄杨佘七提供的清查整理的人户、田册，赋税金起征分户册，经过缜密核对，查出：1、全县有豪强、地主 200 余户，他们收取截占百姓交付的皇粮 98000 余石，加上自有田产应交皇粮 16 万余石，共截占 258000 石之多。其中截占上千石以上有 15 户，除侯瑾已结案外，严田里豪绅严逢洛就截占 3000余石一粒未缴。2、全县 21 个里长，有 14 人收取和应交而被截占皇粮 10500 石，其中千石以上 8 人，最多的竹江里里长李守祥就截占皇粮 1500 石；158 个甲长，有 98 个甲长截占皇粮 43000 石，其中 500 石以上有 52 人，章庄里第七甲甲长张福友截占 700 余石。3、因受冰雹，风、水、旱灾，百姓病困和盗匪抢劫等 10 多万石无法上缴。4、还有外逃、外迁、逼迫上山为寇，抛荒达 2、30 万亩，也有 10 多万石无法收缴；5、豪强、地主绅士、里甲长给县丞、主薄、仓长送贿 8 万多石，其中县丞潘高奎收受皇粮 21000 石，主薄杨佘七收受 14500 石。 其次彻底查清弘治十一（1497）年，朝廷拨给安福县因旱灾，县报 9000 户，38500 百人口的赈灾粮 2 万石案。根据主薄杨佘七提供的发放名册逐户核对其结果是：真正发给灾民的只有 4450 户，17060 人，救灾粮 8000 石；优亲厚友的有 810 户，3500 人，救灾粮 4000 石。官吏、豪强贪占 8000 石，其中 45 个甲长贪占 2200 石，最多的山庄里第四甲甲长王业绩贪占救灾粮 120 石；10 个里长贪占 2000 石，最多的泰山里里长洪加协贪占救灾粮 300 石；县级官员豪绅贪占 3800 石，县丞潘高奎贪占 800 石，主薄杨佘七贪占 500 石。 再次彻底清查近年来发展手工业、加工业、扩大县城建设转让迫卖土地金案，根据典史王刚提供在县城扩建丝绢纺织，布匹印染，草苇木 造纸等 10 家手工业；竹木器，大米面粉、糕点糖果，煮酒酿醋、金银铜铁等 24 家加工业；饭店、旅社、漕运、当铺、车行、南杂百货等 20 多家服务业在县城平都里征集农民耕地，水面、滩涂等 6000 余亩，由县、里以 5 至 8 两纹银一亩征收，再以 12 两纹银一亩，转让给官商豪强，官商豪强以 20 乃至 30 两纹银一亩，迫卖给用地户，经查实除城镇道路建设、拆迁户安置，上交里、县入账纹银外，县、里、豪强贪污贿赂达 5 万两纹银之多，其中 10 个甲长有 6 个甲长贪污土地转让金达 8000 两之多，最多的平都里第五甲甲长郑士春贪污 2000 余两纹银，平都里里长陈迈第贪污受贿土地转让迫卖金 4000 余两纹银，县主薄杨佘七受贿土地转让迫卖金 5000 余两纹银，县丞潘高奎受贿土地转让迫卖金8000 两纹银。 李如圭根据清查三案罪证，立即与文达、惟武、王刚、张正益、颜青等商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集中所有捕快皂役，除主动投案自首，在核对中主动揭发交待，并积极上交粮钱的免于抓捕外，对截占皇粮千石以上，贪占救灾粮百石以上，贪污贿赂土地转让迫卖金等甲长、里长、县丞、主薄、豪强一律捉拿归案。一个晚上的闪电行动，共抓捕 80 余人，只有主薄杨佘七闻讯潜逃在外，俱一网打尽。
文达高呼升堂，如圭中央站立，手举惊堂木，狠狠向下一拍说：将截占朝廷夏税皇粮案犯 23 人押上堂来，武士们押 23 人上堂跪下，报上姓名……如圭十分震怒说：大胆囚犯，你们豪吏勾结为奸，视截占、逃漏、拖欠、抗交朝廷赋税皇粮为时尚，积极交缴者为寒乞，而又加倍收于百姓，长吏不敢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奈何剜吾赤子之肉，肥娇媚权贵之奢，来人，先拉下去各打 50 大棍再审。差役一拥而上，打毕。通过审理，有 15 人愿立即缴纳立据而释放，5 人顽抗而收监。接着，标签一掷，将截皇粮数目巨大又顽抗的严田里豪绅严逢络，竹江里里长李守祥，章庄里第七甲甲长张福友，打入死牢，待批问斩，并没收全部其财产入库。李如圭紧接着审理如下几案。一是贪污朝廷赈灾粮案犯41 人案，武士们押 41 人上堂跪下，如圭怒目圆睁高声说：胆大罪犯，你等连朝廷发放的救命赈灾粮都敢贪，丧尽天良，真是吃人肉，喝人血的虎狼之徒。通过审理，有 27 人数目较小又痛心悔过，愿立即交纳退赔脏粮而立字释放。对 12 位贪污数量较大，但认罪态度好愿立字积极退出全部贪污救命粮的，宣布撤除职务释放。将贪污朝廷赈灾救命粮数额巨大的泰山里里长洪加协，山庄里第四甲甲长王业绩打入死牢，待批问斩，并收缴全部所贪救灾粮。二是贪污土地征收转让迫卖金 17 人案，勇士们押 17 人上堂跪下，如圭痛心疾首大声说：狼心囚犯，你等上下勾结，狼狈为奸，串通一气，暗箱操作，转让倒卖，贪脏枉法，罪恶滔天。通过审理：有 13 人罪恶较轻，戴罪立功，认罪好且积极退赔脏款，免于处罚释放；有 4 人贪污数目较大，认罪处于被动的，宣布拆职收监，收缴其全部脏款。将贪污受贿数额巨大的平都里里长陈迈第，平都里第五甲甲长刘士春判处死刑，打入死牢，待批问斩，并没收其不法财产。三是截占皇粮，贪占救灾粮，贪污受贿土地转让迫卖金的，原县丞潘高奎案，武士将潘高奎押上大堂不跪，张正益一劈腿，倒跪于地。如圭怒宣布：“你身为朝廷命官，不思百姓疾苦，不助县令执法，上下勾结，与主薄狼狈为奸，利欲熏心，无孔不入，贪得无厌，罪大恶极，是不可赦，还有何话可说？”在列举实据证人之下，他供认不讳，如圭将令签一举，将贪官潘高奎打入死牢，待批问斩，没收全部财产。接着如圭说：“我宣布：一、令捕头张正益带人迅速将罪犯杨佘七发通辑令，及早捉拿归案。二、由文达将此案件文稿写三份，一份报刑部审批问斩，二份上报吉安府吴大人处和佥都御史林大人处。我俩还尽快组织发动民众遴选有文化、有德性、有热心、为百姓服务、年青有为的志士当任甲里长。三、由王刚带队，将所收缴的赈灾粮发放到回里甲耕种从业的最穷苦的百姓手里，将贪污贿赂脏款收入县账县库。四、由柳枫带队将所收缴的夏税皇粮交入国仓。五、严青将收监罪犯加强看管。六、周惟武与范奎带队迅速汇同里、甲检查县颁布十章佈告落实情况。七、根据走访、百姓推荐，经议定：县典史王刚清政廉洁，勤政职守为全县官吏之表，县颁“卓异”牌匾；尞塘里里长樊保黎大公无私、热爱百姓，为全县里长之楷模，县颁“爱民模范”牌匾；洲湖里第八甲甲长赵大勋舍已治甲，村富民安，为全县甲长之典范，县颁“作为先锋”牌匾。”大堂外如潮浪般的人流，举手高呼：“恶霸罪有应得，大明万年。”口号响彻云天，文达宣布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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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2-1 17:16: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