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龙阳汉风 于 2019-1-28 16:51 编辑
相 濡 以 沫
“相濡以沫”一语出自《庄子》。大意是泉水干涸,两条小鱼未及时离开,受困于陆地。为了活命,它们互相用唾沫沾湿对方的身体。后来比喻夫妻感情,也可比喻朋友感情。在困难的处境中,用微薄的力量互相帮助。 有一天,我拜望好友、汉寿县人大联络工作委员会原主任向家顺,看到了这“相濡以沫”的感人情景。
那是一个难得晴朗的冬日,明媚的阳光沐浴了县城街道。街道两旁的美化市容、净化空气的银杏、樟树、广玉兰和红叶石兰,以为到了春天,尽情地拥抱阳光,仰首扭腰,伸展枝叶。
50年前,我和老向同在县委机关工作,以后我们又巧合地进入了县人大,他当小主任,我当大主任。其实县人大的大、小主任并没有严格的差别。根据分工的不同,有时大主任不如小主任,小主任也可以顶上大主任。他1936年2月出生,我是同年10月出生,互称“老庚”。休息时,他教我打跑和牌,只画乌龟不兴钱。我背的乌龟多,他就得意地笑着说:“哈!俗话说,七坐八爬(婴儿七个月能坐,八个月能爬)我能坐的时候,你还冇出生,所以就强一张呀!”
在实事面前,我甘拜下风,心悦诚服地称他老大。20多年前退休时,我们常常玩牌、谈心,也切磋诗稿。后来,年轮将我们推入耄耋。他微胖,血压高,加上的右耳失聪,左耳也成了次品。如果不提高嗓音,就难以交流,所以相会的次数也就减少了。
我和老伴带着太阳进了他家的客厅。老向一见我,就连忙颤巍巍地从电烤炉桌旁起身迎接,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说:“不敢当,不敢当啊!”说着就将我拉在炉桌旁坐定。接着,他幺儿媳妇给我们泡来芝麻豆子茶,便去忙洗洗抹抹了。
向主任的老伴娥姐,和我老伴都姓李,关系非常秘切,好像亲姊妹一般。娥姐比她大一岁,患糖尿病多年,而今在县人民医院透析治疗,每周三次,每次三个半小时,累得她身心交瘁。右颈部埋有透析的针头,敷贴着纱布,用围巾遮盖着。左臂上也埋有针头,被袖筒套着,从颈上垂下一条绷带,吊着手腕,限制左手的活动范围。她正准备早餐,胸前烤火炉桌上一只小小的白瓷碗,盛着几只饺子。饺子被煮破了,皮是皮,馅是馅,粘糊糊的,似粥非粥。她一见我们,就自然而然地嘘寒问暖,并诉说病情,竟忘了吃。
向主任手指瓷碗,示意催她,她才低头迟缓地用调羹去舀。被“单规”了的左手,指尖只能搁上桌沿,够不着碗。那碗毫无约束地随着调羹的着力直向前移,舀了两三次,也没有成功。娥姐面带羞愧,正恼怒那顽皮的碗。向主任见此,马上用手堵住,也不见效,便说:“来,我喂你。”说着,就笨拙地去接管调羹。
娥姐攥着不松手,好强而又关切地对我们说:“看,他那笨样,还喂我!” 老向没法,只得将白瓷碗从桌面慢慢移到到娥姐搭膝盖的桌罩上,这样既降了高度,也拉近了与胸的距离。娥姐终于舀上了,但那不听话的瓷碗仍然摇摆不定。这时,老向见机行事,赶紧帮助扶碗,让娥姐顺利进餐。向主任的棉薄之力发挥了作用,心头产生了幸福的成就感。娥姐享受向主任的帮助,顺利进餐,一时精神爽朗,也流露出了惬意的微笑。
温暖的太阳光,从对面高楼的玻璃窗反射进了客厅,好像庆贺娥姐的“进餐”胜利,点赞他们的“相濡以沫”。 在人生的旅途上,夫妻俩是时间最长的伴侣。如果在困难时,能够相濡以沫,就是最大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