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前文)我分明听到了堰垱的喘息声、呻吟声、呼救声。人命关乎天,堰垱关乎人;堰垱废了,人也将废之。人病了,一个电话可几台“120”即至;堰垱病了,却不知求救何方。 救治堰垱谈何容易?清淤扩容、堵漏固堤,一口中型堰垱非两万元不可,何况我村有100多口堰垱。在衙门混迹几十年,我似乎没有听说过水利部门可投资堰垱,也没听说过农业综合开发项目包括整治堰垱。即使侥幸的有那么一天,有那么一支农村工作组,贴心支农而舍近求远扎根我村几年,恐怕也是杯水车薪。 怨天尤人,守株待兔,将无济于事,拯救堰垱乃当务之急。虽无力回天,然可尽绵薄。于是乎,奔走于长沙、常德,呼号于部门、地方,求救于市长、厅局长。几年下来,既忧喜参半,又啼笑皆非。 总算弄来几笔钱。首笔十来万元,从省里要来。原本是修整村中那条山门水库次渠的,但村里却偏偏欠着村小学“双基”达标的老欠款。乡亲们的救命钱和建设者的工程款眼前当然比堰垱更重要。接下来,农业综合开发项目来了。这得益于和立林老乡的共同努力。立林是早我4年从邻村陈管大队走出来的,两村一衣带水,陈管村在我村下游,堰垱、水渠的状况比我村更糟糕。但项目的艰难实施又让我空喜一场。怎知家乡的堰垱天生命薄,没有连着澧阳平原,丘陵区打不了擦边球。好在兰田村和筒车村也是我们家乡。再往后,石公水库病险治理项目铿锵落地,但它混蛋,它绝情,连它自个的严重梗阻的干渠也置之不理。我们始料莫及,沮丧而懊恼。接下来,一个成功的策划与可观的筹资却又不得不痛痛快快地让给村级水泥公路。此时的农村,交通比水利显得更重要,何况又是千载难逢,过了这村也许就再没有那店了。
终于又来了一次机会。市领导的恩惠本来就是杯水车薪,却又薪抽釜底。所欣的是,乡亲们高兴地告诉我,胡子堰、毛家大堰用混凝土护了堤坡。堰堤结实了,可以蓄水了!但是啊,初夏时节,我回到堰边,傻了眼,却怎么也不见昔日的浩瀚。这么严重的淤塞和渗漏,即使一座钢铁长城也挡不住洪水,整修好堤坝成了聋子的耳朵。唯有清淤、治漏、固堤齐头并进。 长久的无助,又突感无奈与无能,而更多的又是无奈。 好在又有一位朋友为我的乡情感动,变通了点钱,虽然不多,但完全可起死回生两口堰。并将继续支持下去。今年春节无兴回家,乡亲们来了拉个家常,打个电话回去拜个大年。无意中得知家乡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县委、县政府已将治理堰垱列入议事日程,继往年全县又掀起了整治堰垱的热潮,且战绩辉煌。隔壁草堰村一个冬天治好了18口,我村也在酝酿筹划之中。
似乎还是不那么踏实:投资何来?整治堰垱的投资起码是村级公路的10多倍哟!劳力何来?村中只剩病残老幼了! 放眼窗外街市,豁然开朗,疑虑顿消,信心倍增。整修堰垱花钱再怎么多,也只不过是城市基础设施建设的九牛一毛。我杞人忧天,何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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