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丽江，行色匆匆，没有考察泸沽湖的路线图。
但我是幸运的，六年前走进了这神秘而古幽的地方。
其实，那天到了丽江的晚上才知道有个泸沽湖，而泸沽湖畔竟然还是女儿国。那里的母系家庭及走婚制度，让我们顷刻感觉到泸沽湖的深邃莫测和这摩梭人的希奇古怪。我们这群青春依旧的中老年男性同胞，当然没有放过这几千年一回的“走婚”机会，第二天就立马就去了泸沽湖。快七年了，泸沽湖那醉人的湖光山色，那古老的民族风情，那原始的宗教文化，那可扣手心的篝火舞……似乎就发生在昨天。
人、湖、天的和谐与合一
泸沽湖位于四川凉山盐源县和云南宁蒗彝族自治县接壤的崇山峻岭之中，海拔2685米，水域面积达58平方公里，平均水深40米，最深处90余米，透明度高达11米。是一个形状似马蹄的高原淡水湖。她古称鲁窟海子，又名左所海，俗称亮海。纳西族摩梭语“泸”为山沟，“沽”为里，意即山沟里的湖。在泸沽湖的每个山湾村寨，你都可以看到那些穿着秀丽衣装，落落大方，清秀美貌的摩梭姑娘。尤其是她至今仍然保留着古老的“母系”社会，一家之中以“母亲”为首，以“女性”为主，独特的“走婚”风俗决定了它独特的社会背景。摩梭女们在自己的花房里编织少女的梦，执著地实现她真挚的情爱。她们不奢求任何自己以外的东西，她们没有清规戒律，没有孤寂和失落、烦恼和忧伤，她们按照自己的天然的质朴本性，随心所欲地在母亲湖的山光水色中最大限度地展示自己纯朴的本色。
那天，老天也为我们格外开恩，艳阳高照，金风送爽，浪声笑语与导游的诙谐挑逗性的解说几乎癫破了中巴。泸沽湖离丽江古城200多公里。在崇山峻岭中穿行，脚下的山谷里不时飘过朵朵白云，蓝天与白云间，若隐若现的山峦层层叠叠，莽莽苍苍，宛如一幅大写意的泼墨画！颠簸七八个小时,一路翻越四座海拔两千多米的高山，在金沙江畔的高山峻岭上书写了六个“之”字，终于惊喜发现一座标志着进入泸沽湖的牌楼矗立就在车前。从观景台放眼望去，群山环抱着一泓碧蓝的湖水，恰似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镶嵌在绵延起伏的滇西北高原上。
走近泸沽湖，不得不为她的清洌秀丽而折腰。宽阔的湖面碧波荡漾，湖心的小岛青螺般缀在湖面上，远处碧绿的青山和蓝蓝的天空倒映在湖里，水天一色，清澈如镜，天然浑成。湖周青山缠绕，神姿仙态，树木参天，五彩缤纷。湖岸曲折婀娜，逶迤伸展。无数大大小小冲积而成开阔沙滩，是游客休息游玩的天然处所。
当我们乘猪槽船游湖的时候，太阳快下班了。具有美丽传说的猪槽船其实就原为独木舟，后来为了方便游客，加装了几块木板，刚好坐下我们十来人。湖阔水清，鱼戏深水，清晰可见。双手轻抚湖水，一股清凉顿时传遍全身。船至湖心，阵阵微风扑面而来，平静的湖面顿时波光闪闪。湖面上，你来我去的猪槽船，缓缓滑行于碧波之上，和徐徐飘荡在水天之间的靡梭民歌，更增添几分古朴、几分宁静。
女权天下，娘们家庭
身还在湖中漂游，心却被就赶着“母系”的古幽和“走婚”的奇匆匆地走了。因此，我们立马跳下猪槽船，走进了这户典型的摩梭人家，以揭开母系及走婚的神秘面纱。落水村有上下之分，座落湖畔的上落水村民居具有典型的摩梭风格。
走婚制起源于母系氏族社会时期，是以感情为基础，夜合晨离的一种婚姻礼俗。走婚制度是女性文化的标志。川、滇、藏交界的“大香格里拉”是著名的女性文化带，有着强大的女性文化传统。尽管川藏线的开通，淹没了大部分走婚文化，然而走婚制至今还部分保留在丽江泸沽湖的摩梭人、红河哈尼族的叶车人以及大香格里拉鲜水河峡谷的扎坝人中。
摩梭人的走婚制是世界上最奇特、最有自由色彩的婚姻形态。他们没有明确的婚姻关系，双方不娶不嫁，不建立家庭，全靠感情维系关系。每天晚上所有的成年男人便到自己意中人的家中幽会，到第二天早上又回到自己的家中，小孩由女方家庭抚养。一旦感情破裂，男不走访或由女方在闺房门口放双男鞋即可离散，无怨恨，无忌妒，随缘而行，外人更不可有异议。
我们受到了主人的热情接待，由于时间久远，已记不住户主的姓名了。和其他家庭一样，我们走访的这个摩梭人家，全家有十多口人，没有父亲，只有母亲、舅舅、姨妈和外婆。家中外祖母掌权，外祖母俗称老祖母。祖母住的房子陈旧矮小，舅舅次之，女儿们的花房最大最靓。老祖母房子在院门旁，一大一小两间平房，大的是全家人在这里吃饭、议事、举行宗教仪式。特设房门的很小，弯腰低头进去就是对老祖母的尊敬。房子西墙根边有个火塘，上方立着神位。火塘左右有两排凳子，靠近火塘的位置最大，分别是老祖母和大舅舅的席位，任何人不得擅坐。房子南北墙边有一粗一细两根对应的柱子。摩梭人13岁在此举行成人仪式时，男孩手扶粗柱，女孩手扶细柱，一脚踏猪膘肉，一脚踏五谷。从此有权参加家族会议，也可试着去走婚了。
老祖母的睡床在火塘的南边，床下的柜子装着钱粮，也不能随便翻动。睡床对面，还有一扇小门，叫生死门，里面一间小房，摩梭人在这里生孩子，送死人。特别是要把死人捆成胎中婴儿状，抹上酥油等香料，做完法事后送到山上火化。火化的木柴由每家捐的。舅舅住的楼房，比较破旧，上层住人，下层还拴牲着口放有杂物。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舅舅都走婚去了，这房子明明是多此一举，即使白天偶尔在此稍微休息，当然没必要住好的。 女儿们住的花楼是木板结构，一架木梯连接上下。房间整洁精致，绣花床，绣花地毯。床对面有个木板小窗，没有窗柱，人可从窗口里进出。当我们伙伴中几个年轻人有点疑惑的时候，导游笑着说，摩梭男子走婚就是从这窗口爬进来的。如果今天晚上篝火舞会遇上相爱的摩梭姑娘，大家不妨当一次阿夏，潇潇洒洒走婚一次，勇敢地从这窗户里爬进去。
走婚：无父无夫的自由
看来，走婚还不是想走谁就走谁的。 导游说，按照摩梭人的习惯，男女双方一般是在篝火晚会上定情的。跳舞时，若男方有意，须抠对方手心三下；若女方同意，也就在手心抠三下。有了这暗号，男子就可以到对方去走婚了。几个年轻人顿时神采飞扬，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巴不得晚上跳舞去抠那摩梭女手心三下，夜里再去翻爬阿夏的窗户。导游当即应允，并祝愿他们桃花盛开。“首次走婚是不能走大门的，要翻院墙，而且也不能让人知道，否则可能会坏事。半夜进去，天亮前回。但是，走婚必须带好四件东西！”导游打住话头，卖起关子，弄得几位猴急火燎的。 男子走婚须带狗食、腰带、腰刀和粘帽4件宝物。狗食是打发阿夏家的看院狗，腰带攀爬窗户。阿夏故意考验男子，将窗户关上，腰刀就有用场了。至于粘帽，则是走婚成功男子挂在窗外向其他男士的忠告：我已占先，请走他家。“如果看见窗外挂了帽子，你就只好回酒店搂着被子相爱了！”导游重复了这句话。 摩梭孩子都由母亲哺养，父亲不用承担任何责任，一般孩子喝满月酒时，其父只要当众大声说一句“这孩子是我的”就万事大吉了。孩子长大后一般也不认父亲，更不会去赡养父亲。父亲老了也不用儿子养，自有姐妹们的小孩来照顾。摩梭青年男女恋爱自由，不存在包办等外来因素的干扰。如果双方经过一段时间感情出现分裂或者性格不合，可以自行解除关系，不存在财产分割，孩子抚养等复杂的问题，也不需要去法院判决。这段婚姻结束后，双方又可以重新寻找意中人。 在我看来，以感情为基础的走婚习俗，和其他民族的婚姻关系比起来，婚姻更加自由，情感更加真挚，男女更加平等，关系更加纯粹。我想，这就是摩梭人为什么在社会高度文明的今天，至今抱残守缺而无父无夫，与外界格格不入的主要原因。
我们住的旅馆全是新盖的木房子，墙体一律用整木穿锁的。
晚餐的地方菜蔬和点心，只记得猪膘肉了。猪膘肉肥而不腻，肉味清香，有点象我们的腊肉，但区别很大。在走访的时候，我们就见识了搁在神柜上的两条猪膘，布满烟尘，深褐色，主人说已存放五年。经导游介绍得知：这里每年冬杀猪时，将整个猪除头骨以外的骨骼、内脏及瘦肉全部剔除，内抹盐、花椒、大蒜、生姜，甚至酥油和蜂蜜等作料，然后用大铁针和麻绳缝合好，压成琵琶状，晒或阴干后，搁在神柜或灶台上，或叠放堆码。 猪膘肉可放一年两年或三年，甚至八九年仍完好不坏。这可能与当地气候寒冷、空气干燥密切相关。猪膘肉是摩梭人家庭富裕的象征。 虽然猪膘肉好吃，但火塘舞更吸引游人，跳舞时只要和摩梭女互抠手心，就可以连夜潇洒走婚一次。夜幕还没弥漫湖村，我们就急不可待地匆匆走进村部广场，院子正中火塘里木柴大火刚点燃，未成熊熊之势。来自天山海北的游客陆续鱼贯而入，广场四周看台渐渐坐满，南腔北调包括晰里哗啦的外国语言交相成趣。 火塘舞是女儿国重要节日必须举行的篝火晚会，也是年青摩梭男女走婚定情的重要场所。该地旅游部门在这里每晚都举办篝火晚会，让游客见识摩梭民族舞美和特殊的男女传情奥秘。 八点正，随着一阵悠扬的牧笛声，五十多个摩梭青年男女从村部缓缓飘出。他们手牵手，肩并肩，轻挪秀步，舒晃细腰，慢摇柔臂，脸上漾溢着真诚甜美的笑靥。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娇柔可人，束腰绑腿的小伙们英气勃发。整个舞队象一条飘动的彩带，在人们眼前飘来荡去，不时赢来阵阵掌声和咔嚓咔嚓的闪光声。 几曲舞毕，热情的摩梭人开始邀请游客加入舞蹈的行列。我们那几位早已跃跃欲试的年轻人和游客们争先恐后跳入禾坪，加入到舞动的人流中。舞队由一圈变两圈，再由两圈变四圈，最后整个禾坪都成了舞的海洋。人们不分老幼，不分男女，不分肤色，不分语言，彼此手拉着手，心连着心，跳着，唱着，笑着，尽情地享受着摩梭儿女带来的欢乐和幸福。 飘曳在舞队中的同伴们陆续回到了座位，依然笑着，唱着，互相逗趣地抠着手心。这群胆小鬼，竟然没一人敢将手指抠下摩梭女的手心；也许勇敢地抠了，但手心始终没有回应，只因羞于启齿没说罢了。看来，今晚走婚是没戏了。 小阿妹，小阿妹，隔山隔水来相会。 素不相识初见面，只怕白鹤笑猪黑。 阿妹，阿妹，玛达米，玛达米！ 一个多小时的集体舞刚刚停下脚步，优美动听的摩梭对歌又拉开了序幕。“玛达米”即摩梭语我爱你之意，这是摩梭男子向心爱的姑娘发出的爱的信息。 小阿哥，小阿哥，有缘千里来相会， 河水湖水都是水，冷水烧茶慢慢热。 阿哥，阿哥，玛达米，玛达米！ 摩梭姑娘向衷情的男子表达出绵绵爱意。接下来称呼升级为情哥情妹，唱得粘乎乎的，听得心碎，挪着脚步一步一回头地离去。 情妹妹，情妹妹，满山金桔你最美， 你是明月当空照，我是星星紧相随。 阿妹，阿妹，玛达米，玛达米！
情哥哥，情哥哥，人心可比金子贵， 只要情意深如海，花儿就会成双对。 阿哥，阿哥，玛达米，玛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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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3月首载新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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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9-8 05:53:07
发表于 2019-9-8 06:48:35
